○我流洛裴,我流哨向,一发完私设较多,尽是ooc,打乱顺序系刻意为之
○结合默认精神结合
○是@玉山上行 姑娘点的哨向,拖了很久还写的这么潦草真是不好意思了<(。_。)>
○我发誓我是想写一个正剧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写出来是这么油腻的一个爱情故事。
【0】
换谁都会说这次结合不合时宜。
并非是哪边情感不到位,而是它太突然也太仓促,使得这个本应万般神圣的时刻充斥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和电子仪器的滴滴声,还被包裹在层层黑暗之下。
可惜的是,向导先生从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
他只瞧见那雪峰上一片寂静。峰石黝黑且陡峭,连最顽强的荒草都不会愿意亲吻它。
只有老旧的木栈道缠着峰体绕了一圈又一圈,以一个和缓的坡度通到了峰顶。向导顺着栈道向上,每一步,脚下的木板都发出“吱呀”的声响。松鼠从他的口袋中探出一个脑袋,被他用一根手指摁了回去。
峰顶落了薄薄的一层雪,踩上去会有沙沙的声响。
整个峰体上唯一的植物是一株盘虬老松。哨兵靠坐在树下,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仙鹤依偎在主人身旁。都是一样双目紧闭,雪花细碎地洒落在发丝或羽毛之间。
向导走近他的哨兵,半跪在树下,将双手呵得暖了,才在哨兵脸上轻轻拍了两下。
“洛风?”他轻声呼唤,语气里夹杂着朦胧的笑意。“醒醒。”
电子屏幕上,几个原本已经归零的数据忽然又开始狂跳起来。
【2】
历710年,原本游走于政府管辖边缘的哨兵塔相继由政府兵力强制接管,改原先的五年役制为终生服役。
所有人都在这次权力的更迭中见识到了属于哨兵的恐怖实力。这悄藏了许久的锋刃一经出鞘,便嗜血饕生,杀人无数。
此后,所有在人群中觉醒的哨兵与向导都将被强制登记并送到远离人类社会的“塔”中,被迫地为这个世界奉献他们的一生。
哨兵是最锋利的刀刃,那他们必定会被裹上最柔软的皮鞘,接上精致的刀柄,牢牢掌握在统治者的手掌心。否则,他们就只能被锁进罩着防弹玻璃的天鹅绒展台,外围一层层的巡逻警卫,防的不是“偷窃”,而是“越狱”。
但血肉之躯终究不是钢水锻打就的,从先祖固执地从树上爬下来开始,人类的基因里就刻下了反抗的字眼。
历740年,“塔”中发生异变,一名S级哨兵忽然失控,重伤人类守军12人,低级哨兵7人。
洛风将头狠狠撞上隔离室的墙壁,因反作用力跌坐到地上,大口喘息着。
狂躁状态下的哨兵具有极强的攻击性,已经有三名A级向导因想安抚高一级的哨兵而被他的精神触伤。塔内的S级向导都在外来不及调回,因此,即使S级哨兵非常珍贵,他们也只能关起他,任他耗尽自己的生命,以避免更大的损失。
墙的另一边响起了三个人的脚步声。前两个人步子较重,可能背负了沉重的枪械。第三个人脚步要轻上很多,但显然没有受过刻意掩盖行走声响的训练。
前两个人都停在了门外,第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既不是哨兵,也不是向导。
哨兵屈起右腿,虽然体力已经消耗了大半,但如果来的是处决人,他依然有信心拧下对方的脑袋。
然而——
隔离室中的磁场会压制哨兵敏锐的五感,一直到来人到他身后,他才感受到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
“我才走了多久。”
洛风有些难以置信地回过头,裴元将手提的银箱子往脚边一搁,矮下身子跪在他面前,动作麻利地开始开箱取药。
仙鹤走近,伸了长喙去叼裴元的发尾,却没有叼着。
洛风有些迟疑地将手贴上来人的脸庞,却在触及的一瞬间想触了电一样快速收了回去,一边再次狠狠地撞上墙,将狂躁期间强大的攻击欲尽数交代给了自己。
裴元被他的动作略微一惊,上前几步,动作温柔地拉过他,却是毫不犹豫地往他手臂上扎了一针。
针管的活塞一推到底。
“塔”这个名词具有极强的误导性,容易使人联想到直筒状的细长建筑——一如它在众多对“塔”不了解的作品中出现的那样。
但现实中的哨兵塔是一种与传统概念截然不同的庞然大物,往往依山或凿山而建,占地面积极大,内部结构复杂。
住宅区集中在“塔”的最顶端,根据内部森严的等级制度又划成几个小片。
这间屋子并没有发生特别大的变化。窗帘是深色的,布料很厚重,拉上了屋子里一片漆黑,将光的脚步都隔绝在帘子的另一面。
裴元拉开窗帘,窗外能看见对面山头的森林,雨后缠了水雾,色彩鲜艳得有些不真实。
窗台上的白色花瓶里插着浅蓝色的干花,永远都停留在盛开的瞬间。
不显眼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酒柜。里头的酒是“塔”内特供,琥珀色的谷物酒,度数说高不高说低不低,挺适合干喝。这些酒大都装在易拉罐里,也有装在玻璃瓶里的,都不会贴标签。
裴元想起来他曾对洛风说,他以为哨兵是不喝酒的。
洛风回答:“不出任务的时候,可以喝的。”
哨兵发达的五感有时会成为负担,所以有很多哨兵都享受酒精带来的轻微麻痹感——尤其是没有向导的哨兵。
那时候裴元手上还带着一个漆黑电击手环——那是“塔”用来管理不听话的哨兵或向导的工具,他们往往才刚刚觉醒,不甘心自己的未来就这么被阻断在高墙之外。
想起来那是很遥远的事了,现在那个手环早就摘了,连一圈白印子也没在手腕上留下。
回答问题的人在床上安静地睡着,半张脸都陷进松软的枕头里。哨兵身上接了各种各样的仪器,大大小小的电子屏幕上滚动着象征生命的数字。
裴元坐到床边,皱着眉头将屏幕一个个看过去,有些数据代表的信息并不十分美好。
这一次失控对于洛风的身体伤害很大,加上人工合成的向导素可能有轻微的成瘾性,眼前这个人起码半年以内不能再接任何任务了。
裴元几乎是顺手从床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咽下那口温热的液体时他才想起诧异。
这是他之前用的那个金属杯,搁在最容易够到的地方,杯子里的水装了七分满,保温模式调到了比体温略高的温度。
即使是这样,这杯搁了至少三天的水也是不适合喝的了。
裴元倒了杯里的水,接了杯新的。洛风自用的那只杯子倒扣在略微靠里的地方,三天前——最远不会超过五天的时候清洗过,一粒灰尘都没来得及落下。
松鼠从主人的外衣口袋钻出来,几下蹦到了床上,想用爪子去推洛风的脸,被裴元轻声呵斥了,干脆一屁股坐到了枕头上,大尾巴一摇一摇的。
这只松鼠是裴元到“塔”外后才养的,与他的精神体有七八分像,但活泼不少。
坐在床边的人想着,忽然一愣。
洛风在昏迷中虚虚握住了他的手腕,小心翼翼舍不得用力,像是捧着冰雕碗的孩子,生怕一使劲就捏碎了。
裴元将另一只手覆盖到洛风手上,俯下身去,思考了很久,最终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有什么可说的呢?我好想你,还是——
很抱歉,我已经不是向导了。
【1】
裴元用双手握住了杯子,动作缓慢且用力。依然握不住,杯子打翻了,热水全泼到手背上。
然而他并未瑟缩,甚至不觉得疼。他只是将手翻过来,去看那一片红的烫伤。
他的视觉恢复了一些,一天可以短暂地拆掉一段时间的绷带。虽然眼前不再是一片漆黑了,但仍旧什么都看不清,分辨不出手背上肌肤伤与不伤的色差。
仙鹤凑过来,担忧地叫了两声。
裴元轻轻将仙鹤的长喙拨到一边,不让它去啄自个儿的手背。
“左边第四个柜子里有支药膏,去替我拿来。”
仙鹤听话地去叼了药来,搁在裴元掌心。
向导打开盖子的动作有些笨拙僵硬,像是一尊雕刻精致的木偶,被新上手的学徒牵着线。
有人从他手里接过了药膏,仔细地替他涂抹在伤处。划过他手背的指尖有一点薄茧。
洛风对上裴元那双天生眼角微挑的眼,那双眼睛里的光仍是一片涣散。仿佛被打碎了的玻璃沙漏,细沙纷纷扬扬散了满地。
仙鹤自知是没什么事了,走去用长嘴拨弄桌上打盹的松鼠。自打裴元醒了后,往日活泼的松鼠就一直蔫蔫的打不起精神,整日只是缩成一团打瞌睡。被仙鹤拨了一下,它也只是懒洋洋地拍了下尾巴,又重新团起来
向导感知到了哨兵的情绪。结合将他们的灵魂紧紧地捆绑在一起,连最细微的波动都难以被隐藏。
向导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口气。伸出双手环住了哨兵的肩。
“又不是不要你了。”裴元说,“这笔账不亏。真要算……我的命还挺值钱。”他脸上依稀是个笑的神色,淡淡的不可捉摸,又被无神的双瞳涂抹上一层仿佛疏离的意味。
搂在他腰间的手臂缩紧了。
总有传说哨兵与向导的连系足够跨越生与死的边界,甚至将另一方自死亡中带回。
但传说终究只是传说,从未有人知道违逆生死的代价是如此巨大。
洛风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躺在花海,蓝色的花朵绵延地开到天边。
然后他在现实中睁开双眼,接在身上的仪器一个接一个的开始尖锐长鸣。
他穿过门闯进相邻的房间,裴元躺在床上,神色平静得像是一个午睡。
精神世界里,向导信手似乎从空气中摘了一朵花,笑着看他的哨兵:“你醒了。”
然而当时向导除了外溢的精神力以外失去了所有的感官,他的神识与躯体之间隔开厚厚的墙,指敲可裂,却花了好长时间才彻底崩塌。
这是一场最艰难的愈合。向导花了近一年的时间拾回了他的触觉、听觉、味觉……直到洛风小心翼翼地为他最后一次解开缠在眼上的纱布。
裴元缓慢地眨了一下双眼。
诚然,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这么清晰的视觉了。
但是。
“洛风,”他说,“我……看不见你的精神体了。”
他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已经有一些日子不曾听见那只仙鹤的声音了。
哨兵握着他的手去触碰,但他小幅度地动了动手指,所碰依然空无一物。
哨兵的精神世界里,花海中狂风乍起,吹起的飞花一瞬间变成了飘雪。
“裴元?”
雪峰上空空荡荡,没有人回应他。
【3】
洛风睁开眼看见的是满山黄昏。
他的精神体正绕着裴元打转,欢喜地喔喔叫着,拍打着翅膀——可惜裴元不为所动。
床头放着裴元拎来的箱子和一碟氧化的非常厉害的苹果块。一只松鼠蹭蹭爬上他的肩头。
裴元这时候才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随手关掉了正在浏览的信息窗口,对他笑了笑。
“你醒了。”